永恆舞曲

文手：冬其夜

 

※布列依斯 & 威廉（非CP）

 

　　將手指靠在威廉蒼白的臉上，布列依斯卻只覺得冰冷。不只是停留在指尖那種對於活人而言太低的溫度，加上威廉半點反應也沒有，留連在他雙眼中的也只有傲氣與不在乎，這更是讓布列依斯從心底湧上一股怒氣。

　　「啪！」的一聲，布列這巴掌讓不得不有所反應的威廉總算像是個人類，而不是沒有生命的雕像。

　　只要視線適應了黑暗，就能夠看出這裡是座破舊的城堡大廳，被毀損的旗幟曾經象徵著榮光，現在卻像張破布還厚著臉皮掛在王座上；原本昂貴的紅地毯也沾滿了泥土灰塵，失去原有的美麗色澤；器物凌亂散落，建築的屋頂破洞，牆更是倒了一大半。卻也正是因為城堡殘缺，讓月光得以透進，讓他們能夠看清彼此的身影。

　　當威廉的手臂再次被緊緊攫住，他終於張嘴說話：

　　「適可而止吧，閣下。」

　　語氣雖然恭謙，但不管是聽在誰耳中，都能感覺到那份滿滿的疏離感。對於審判官而言，毫無疑問的這又是一次挫敗。

　　「你倒是很有耐心。」發出一聲令人猜不透心思的冷笑，布列依斯說，「很有耐心應付我的糾纏，很有耐心等你的王回來……我不就告訴你古魯瓦爾多已經不在了嗎？」

　　古魯瓦爾多不在了，威廉當然知道。只不過身為一位忠臣，他無法立即放下對於王的執著。或許需要一些時間，但是威廉不怎麼在意，反正他的歲月多到用不完，這大概也是布列依斯會說他很有耐心的原因。威廉可以一直等、一直等、一直等下去。

　　「閣下是王子殿下重要的人，我不會對您不敬。」

　　「那麼你借我玩一下無妨吧？」

　　他推著威廉，把人壓制在牆上。這裡正好是個月光能夠直射的角落，威廉的表情雖然僵硬，卻沒有要抗拒的意思。

　　一雙與紅髮幾乎能夠說是完美組合的綠眼睛像是翡翠那般耀眼，他看著布列依斯那副像是被迷惑的樣子，其實早就已經察覺到自其中透漏出的瘋狂。

　　「不管看幾次都是這麼漂亮啊，這雙眼睛。」

　　按照禮貌，威廉應該說聲「謝謝」或「您過獎了」之類的客氣話，但是現在好像不是適當時機。

　　「把眼睛給我好嗎？」

　　「……我就說過請適可而止了！」

　　不過看來是沒把他的抗議放在心上，布列依斯自懷中迅速抽出一把短劍，二話不說就往威廉左眼刺去。

　　看準了動作，威廉隻手就抓住他的手腕，讓那把精緻小巧的短劍硬生生停留在眼珠子前面，刀尖離自己甚至沒有超過一公分長的距離，

　　「你不該拒絕我的。」布列依斯說，「這可是不敬，古魯瓦爾多會生氣的喔？」

　　簡單一個名字就讓威廉動搖了，就在他稍微鬆手的當下，布列依斯突破防線，把鋒利的刀刃插進威廉的眼框和眼球之間。

　　疼痛，和一種異物入侵的噁心感立刻占去威廉所有意識。他冒著冷汗，微張的嘴邊是用以大力喘氣，也不時發出微弱的呻吟。同時左眼的視力開始模糊、扭曲，終於在布列依斯用刀刃不停攪動之下切到視神經，「噗」的把眼球給挖出來。

　　「嗚……」強烈的刺痛仍從左眼止不住傳來，威廉用手按著還在流血的眼窩，不需要用手掌遮住也早就看不見任何東西了。

　　「這可不行，我們還有別的事得做呢。」

　　用僅存的獨眼看著審判官，威廉對他開心而病態的表情一點都不感到意外。只不過自己不打算說話，僅止怒目而視的樣子大概也沒法傳達不滿的心情，誰叫威廉平常就是這種臉了。

　　一下子布列依斯又把他給拉到大廳中央，捉住手掌，環抱著腰，拖著威廉陪自己跳華爾滋。

　　「為什麼做這些事？閣下就不覺得毫無意義嗎？」看著審判官還陶醉在想像出來的兩人世界，威廉忍不住問，也已經快要沒辦法忍受這場鬧劇，

　　「別再用那種您啊、閣下的叫我了。」布列依斯熟練的踩著舞步，彷彿有整個樂隊替他們伴奏一樣認真，「這次給我心臟好嗎？」

　　還等不及威廉拒絕，審判官拔出腰間的長劍反向一揮。

　　一來是因為精神上的疲憊拖累了身體，二來因為站在如此近距跳不開，加上現在又只有單眼看得見，威廉半點閃避的機會也沒有，就這麼讓利刃在自己胸膛開了一道又長又深的割裂傷。

　　八成是割斷了哪條動脈，威廉眼睜睜看著鮮血噴灑出來，濺了布列依斯滿身。在殷紅液體的襯托之下，審判官……微笑起來反而像是現出原形那樣陰森駭人。

　　「心臟……」

　　「恕我失禮。」

　　庫魯托少佐可不會那麼容易獻出心臟。布列依斯陷入恍神，威廉的腦袋卻突然清醒，他奪去長劍，冷不防將刀刃往布列依斯胸口刺下。

 

　　做了那麼激烈的事，威廉總算有些頭暈目眩的感覺，他倒在冰冷的石頭地板上，週遭已經恢復整片的死寂。清楚意識到生命還在不停流失，威廉苦笑著，把手伸進胸膛深可見骨的刀傷。

　　「這種時候倒是挺方便的。」他奮力掰開肋骨和某些肌肉、血管，終於在溫暖而溼潤的深處摸到那顆心臟。小東西還強而有力繼續跳動著，就像被下了詛咒，永遠也沒有停歇的一刻。

　　「不快點把手拿出來，細胞癒合了可不好。」威廉自嘲著，「永生啊……」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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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後記】

 

威廉發動哀切之殘光，獲得不死狀態。對不起我只是覺得少佐的眼睛好美才決定寫這一篇的（艸）